潘晓东
凯里市苗学会湾水分会供稿
苗族在举行各类盛会时,必定一身盛装,有些活动现场往往形成银饰的海洋,如年贵州黄平地区“九二七”芦笙会现场,在歌后阿幼朵的引领下,黄平县以及周边湾水镇、旁海镇、大风洞等各个苗族乡镇的银饰队伍依次步入芦笙会场,演绎了璀璨夺目的“苗疆”白银时代,其盛况都让外人感到震撼。一次,一个搞经济的朋友看到我转发的朋友圈,就问我:你们苗族人看起来好有钱呀,但苗族貌似主要经营农业呀?为何这样热衷于白银呢?
如果我们细心一些还可以发现,虽然苗族大部分地区都酷爱银饰,但大量使用白银作为饰品的苗族支系,基本上都是分布在长江的支流——沅江上游清水江沿岸的台江县、剑河县、雷山县,清水江支流重安江沿岸的凯里市湾水镇、重安镇,舞阳河沿岸及驿道边的施秉县、黄平谷陇镇、旧州镇等地。
虽然苗族的银饰文化可以追溯到很古老的时代,如古代的运金运银的传说,及善于冶金的九黎时期,然而“苗疆”地区基本是不产银,且中古(宋朝以前)时代的中国,白银的流通量也不大。
那么“苗疆”的白银时代,到底是怎么兴起来的呢,为什么大量的使用银饰,是在清水江沿岸的苗族地区?马克思说“事物都具有联系性”,苗族的故事是否也是和世界的故事联系在一起呢?笔者慢慢道来。
一、大航海时代——一个青年求财梦的开启
15世纪的西欧,欧洲刚从黑暗的中世纪走出来,市面上流行一本叫做《马可波罗历险记》的书,里面给当时的欧洲人介绍了一个美丽富饶的东方世界,现在的老牌发达国家英国、德国、法国,在那时候都在向往着富饶的东方。这个时期,意大利有一个勇士哥伦布,此人自幼喜爱冒险,当他看到《马可波罗历险记》时,就像武痴看到武功秘籍一样欣喜,想去富饶的东方闯一闯,以发财致富。
当这位青年开始计划时,却发现当时通往东方的陆路已经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阻隔,要想去东方,还得另谋出路。据商人们说,从海路或有可能到达东方,但海路太危险了,以往去的人几乎有去无回。然而富贵险中求,青年哥伦布不怕冒险。但穷小子要坐船出海,那也是需要资金支持的,因此他到处游说各国十几年,希望得到官方的支持,长期无果。直到年,西班牙女王伊莎贝拉慧眼识英雄,她说服了国王斐迪南二世,支持哥伦布出海寻找。
然而,经历了其实多昼夜的艰苦航行,哥伦布最终没有达到富饶的东方,而是发现了新大陆——美洲,发现了印第安人。虽然他没有找到富饶的东方,但“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,也一定会为您打开一扇窗”,在西班牙国王支持下,先后4次出海远航(~年,~年,~年,~年)。先后到达巴哈马群岛、古巴、海地、多米尼加、特立尼达等岛,开辟了横渡大西洋抵达美洲的航路。那个时代,正是大航海时代,各位航海家、冒险家你方唱罢我登场,开始了全球地理大发现。
此举给当时的追求财富的欧洲人指明了另一条财路,不是之前的东方路子,而是在他们西方的美洲。当时的美洲社会虽然有一定的文明和富饶,特别是印加帝国,那真是黄金的王国,遍地黄金白银。但在生产力、军事水平上,与欧洲相比,那是2.0时代和3.0时代的区别,不在一个层级。“文明”的欧洲人席卷了整个美洲,大规模的殖民和淘金热在16世纪开始,掠夺、屠杀和由欧洲人带来的瘟疫,直接导致超过万印第安人死亡。美洲三大古文明:阿兹特克、印加、玛雅,全部被西班牙人摧毁并掠夺一空。大量的真金白银进入欧洲,欧洲人成了暴发户。
所谓饱暖思淫欲,暴发户的欧洲除了在建筑上形成了土豪风的巴洛克风格,更勾起了他们对奢侈品的欲望——丝绸和瓷器(此时中国普通人家也可以使用普通丝绸和瓷器,但在欧洲是绝对的奢侈品),所以他们还在继续寻找进入东方的通道。接着美洲获宝之后,欧洲人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向东方的航海寻找,他们终于越过好望角,到了印度、中国,甚至还到了澳洲,尤其是麦哲伦的航海队伍完成了环球航行。这标识着海洋通道将逐渐替代大陆通道,从此,人类居住的世界五大洲——欧洲、亚洲、澳洲、美洲终于被海上通道联系在一起了,也从这时候开始,东方的奢侈品就源源不断的进入欧洲,早期的经济全球化也就这样开始了。
二、丝银之路——大明的经济货币
话说两头,回过头来看看15世纪到17世纪的中国,这个时期是中国的明朝到清朝前期。在很多人印象里,近代的中国是黑暗落后的,但那是18世纪后的事情,而这个时期中国的经济实力,在世界上还是领先的。
而大明帝国统治中国的二百七十六年间,我们不得不说到一种贵金属——白银,这种贵金属也经历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货币化过程,从明初不是合法货币,到了后期通行于全社会,占据货币流通领域的主导地位,甚至造成了大明的灭亡。它见证了大明的兴盛和衰亡[1]。
中国由于黄金白银产量不高,古代长期使用的货币是铜铸造的,宋代以后,随着铜的产量减少,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得大宗货物对于更便利的货币的需求,其本身价值高且易携带,中国人的目光盯上了白银,它正迎合了这种需求。社会越来越依赖于白银这种货币,使得明清时期的中国商人在大宗交易中基本上只使用白银。明清时期中国商人的这个偏好,使得大洋另一岸的美洲经济有了大的转化。
中国自年明穆宗“隆庆开关”解除海禁起,海运发达,经济发展,逐渐发展形成的中国是当时世界最大的经济体,欧洲的商人们需要购买中国的高利润商品——丝绸、瓷器、茶叶等,那么他们必须通过白银和中国的商人进行交易,明帝国时期的中国也变成了最大的白银需求国,这直接促成了白银作为国际通用结算方式的货币用于世界贸易,白银成了当时的硬通货,可见国家实力才是话语权。
因此,大航海时代欧洲人前期的黄金热逐步转变为后期的白银热,淘金者纷纷转换门厅,变成了银矿的开采者,到16世纪下半叶,白银在美洲被大量开采,在16—18世纪出产了大约13.3万吨白银,占世界白银产量的85%。而美洲的这桶金银也是欧洲暴发工业革命最关键的“第一桶金”。还是世界近代形成“银本位”和“金本位”金融制度的基础[2]。
随着年明朝开放海上贸易,中国在海上贸易中占有绝对优势,始终保持着出超的地位,海上贸易以欧洲为中转(也是端点),以美洲和亚洲作为端头的世界贸易航道体系,像一台不断运转的机器。当时中国以澳门为中转港,开通三大航线,主要与欧洲、美洲和日本形成国际交换关系,一端联系的是瓷器丝绸等商品,另一端联系的是白银,形成了市场网络的世界性链接。概言之,它以三条主干线,跨越三大洲,形成了三个大小不等的贸易圈,从而构建了一个世界贸易网络,形成海上“丝银之路”。这三条主干线是:
中国澳门——日本长崎
中国澳门——菲律宾马尼拉——美洲墨西哥
中国澳门——印度果阿———欧洲里斯本
作为三条航线终端的日本、美洲和欧洲,均是向中国输入白银的来源地。美洲的白银大约有一半直接流人欧洲,另外近一半则被欧洲人用于交换亚洲的商品。其中,日本和美洲是白银的出产地,而欧洲主要是美洲白银的中转地。因此,整个世界的白银都源源不断的进入中国。从年到年期间从海外流入明朝的白银总数大约为3亿3千万两。各国白银的大量输入,促进了当时中国货币体系从“铜本位”向“银本位”的转变。
以全球视角来观察中国历史,便会惊奇地发现:中国自年明穆宗“隆庆开关”解除海禁起,直至年国民党逃亡台湾,长达四百年的国运兴衰,与这批黄金白银,也有着割不断的紧密联系。
而众人所不知的是,苗族的银饰文化,也与全球经济带来的这批白银,有着密切的关系。
三、木银通道——清水江成为主角
铺垫这么多,那么到底大航海带来经济全球化和白银货币化的同时,与苗族银饰文化的兴起有什么关系呢?我们得先知道一个事实:中国人口最多的民族——汉族,其传统建筑,从壮阔宏伟的皇家紫禁城到普通平民地居院落,用材大多以木材为主。唐代杜牧《阿房宫赋》中就有“蜀山兀,阿房出”的诗句,形容“阿房宫的建成,几乎让四川的木材都用光了”,那么几千年的战火和人事更迭,让中原内地的森林覆盖率急剧降低,而传统建筑没有新的材料替代木材,皇帝和他的百姓不得不把视野从以往的木材供应处跳开,转而寻找新的木材来源。
西南地区的木材信息外传,可追溯到明洪武三十年(年),朱元璋派官军溯沅江而上进入锦屏境(此段沅江也称作清水江)内屯军,被“丛林密茂,古木阴稠,虎豹踞为巢,日月穿不透”的“深山箐野”之景象所震撼,苗族也不是一个任人鱼肉的民族,有人进来抢地盘,当地苗族自然不愿意,继而发生对抗,最终还是靠实力说话,带着先进武器来的强大明军取得胜利,也因此“苗疆”盛产优质杉木的信息传到华中、华东地区,甚至明朝皇帝也知道了。明朝开始,中国内地的木材来源,眼光越过已经被砍伐得差不多的秦岭、大巴山,继续往西南地区看过来了。
我们知道,从明朝开始中国的商人喜欢用白银作为交易的货币,这个必然会影响到处于中国内部的“苗疆”地区。明嘉靖三十六年至三十七年,为修斋宫和密殿等23处建筑,派工部右侍郎刘伯跃、副都御使李宪卿等先后督木,到四川播州(今贵州)、贵州、湖广三省采办大木。此次采木在三省共伐木根。其中大楠木株,大杉木也有株[3],总计耗费白银多万两。到万历年间则更为惊人。
前文说的四川播州,其实现在贵州的遵义地区,也就是说明代所说的四川播州就是当时皇木的主要来源地,也就属于现在的贵州省。那么当时贵州木材质量最好的是什么地区?就是现在的贵州东北地区和东南地区,而这些地区,以苗岭东端、武陵山地区贵州、四川、湖南、广西交界地区的木材质量最好,而这个地区是苗族聚居——当时称“苗疆”。
这个区域有三条航运通道——清水江、乌江、都柳江、舞阳河。其中乌江、清水江、舞阳河都属长江水系,进入长江后,可进入武汉,甚至联通京杭大运河,木材运送极为方便;都柳江属于珠江水系,主要向岭南的珠三角地区供给。舞阳河是重要的驿道,商品货船最多,而大宗木材则主要是以清水江占主角。
以民国时期为例,年,国民党政府实业部对贵州林业调查,“黔省森林依地理上之分布,虽可分为五区,然因河运及市场关系,其有大宗木材可以输出者,厥以清水江与榕江两流域,而尤以清水江为最重要,因此区木材可经由沅江集中湖南常德,再由常德转运汉口及京镇一带销售也。全省木材外销,清水江流域约占十分之六、七,舞水流域不足十分之一,榕江流域约占十分之二、三,其余则由赤水河、乌江等处输出”[4]清水江流域在木材输出中占有较大的比重,榕江(都柳江)流域次之,舞水(舞阳河)流域则最少。
这条通道对于朝廷有多重要?因为苗木生意的发达,朝廷甚至专门在清水江沿岸设立了木政。清水江流域的木材贸易市场主要有台江的施洞巴拉河口、天柱的三门堂、锦屏的卦治、王寨、茅坪(史称“内三江”)三寨,这些地区,都是苗族的聚居地,处于管外“苗疆”地区和省地的接壤处(明代“苗疆”有一部分属于相对独立的管外地区,省地指的是朝廷管到的地区),施洞口是进入“苗疆”腹地的端口,往北是是朝廷驿道通过的苗族聚居区黄平,往西南则是管外“苗疆”核心区台江和雷山地区,因此木商生意也开始影响了这些地方的苗族群众的生活。
这条通道对于当地民族有多重要?苗族酒歌唱到“Denfdetbongxebniel,Bulkhatbongbhvitdlil”,描述“苗家人放木排东出,终于见到了客商的喜悦之情”。张秀眉起义时,清水江河道被阻隔,断了锦屏天柱清水江沿岸苗族的财路,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,虽然同是苗族,但却组织民团对抗张秀眉起义,可见这条木商之路对于当时锦屏天柱苗族有多么重要。锦屏文斗苗寨由于木材商贸利益,早于整个时代提前形成了生态保护的思想,对山林进行林木边砍边种植,制定保护环境的乡规民约,所以木材没有被砍伐殆尽,形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循环发展的科学态势,所以到了建国以后,这些地区都还是重要的木材输出地。
这条木商通道的生意有多发达?根据学者侯天江的研究,历代木材交易量不易考据,但通过历代留下的木材交易契约文书可以大概推测,黔东南的锦屏、剑河、三穗、天柱、黎平几个地方发现于民间的契约文书,就有多万件,最早的记录在多年前,可见时间之久、数量之大。白银流入的情况,据不完全统计,明清到民国初年,每年通过木材生意,无论皇宫或民间,流入清水江流域地区的白银万到万不等。[5]“明、清之际,锦屏、天柱以及黔东南所产之杉木,已成为远销省外的重要商品。从清代锦屏每年木材交易金额达数百万两白银……”。可见流入数量之大,这些钱到哪里去了?无论民间的商人与当地百姓,白银都纷纷落入了他们的腰包。
木材从“苗疆”东出,白银从中原西来,即贵州清水江上游“苗疆”腹地——台江施洞口、锦屏、天柱——湖南洪江——常德进入洞庭湖——进入长江,通过武汉散向全国,或者进一步东下进入京杭运河——京城,形成完整的木材流动链条,而白银也沿着这条链条逆流而上,进入他的端口——清水江“苗疆”地区,构成了一条重要的“木银通道”。
四、“苗疆”白银时代——苗族银饰文化发展完善
通过以上的分析,我们可以看出,丝银之路和木银通道可以无缝对接:中国沿海的丝绸和瓷器——通过广阔的大海——进入欧美、日本,日本、东南亚、美洲、欧洲的白银——通过沿海通商口岸——进入中国内地;木材由“苗疆”出发——通过清水江——进入长江水道——进入中国内地;白银由内地和沿海经济核心区——逆向通过长江流域——沿着沅江——清水江逆流而上——进入到沿岸的“苗疆”腹地,丝绸交换了白银,白银又交换了木材,最终一大部分白银进入到“苗疆”腹地中,然后很多白银没有在出来流通,那么它们去哪里了呢?
明清时代,中国经济核心区的木构建筑一栋一栋的崛起,上至皇宫的紫禁城,中有士大夫的园林,下有百姓的四合院,这些建筑越来越多,则清水江沿岸的苗族聚居区的白银积累就越来越多。苗族古歌里说,去东方运金运银,而锦屏当地有民谣“月亮阶,青石台,姚家窨子成排排。一渡两江三上岸,金银如浪滚滚来”,就是对当时木商生意发家的锦屏首富姚百万的真实写照。
我们可以从一则清代光绪年间的文书,看到当时历史的细节。该叙述贵州清江厅南孟苗寨地基出租之事,源自江西汉人邬三元来苗疆南孟寨经营木材生意,因无处建房安顿,自愿承租寨中苗人龙和芳名下三间地基。每年租金纹银八钱,满五年后每年租金上涨至二两四钱,苗人龙和芳提出的条件非常苛刻,但是邬三元仍然答应了下来。应该说这只是旧时清水江沿岸千千万万经济契约中的一个缩影,木材贸易的繁荣催生了客商涌入,来自世界各地的白银沿着长江水道进入帝国的各个角落,最后在这样的交易之下在苗族聚居区流通,这些白银又被工匠投入熔炉中,成就了巧夺天工,富丽堂皇的苗族银饰。
白银进入“苗疆”,既让苗族地区形成了“银本位”的货币制度,也满足了苗族人的精神需求和现实需求:一是古歌中运金运银传说的远古金银崇拜;二是白银有独特的驱邪辨毒的功效,很早就被戴在身上;三是白银作为财富的象征;四是以木构建筑为主怕火、战乱匪乱较多的苗疆,白银更适于携带逃离,“人走家随”。由此,一部分被储存下来的白银,由原来少量戴在身上逐渐演变为变成大量堆积形成装饰品,“苗疆”的苗族银饰文化也开始兴起。
苗族银饰文化的形成虽缘起九黎冶炼金属的时代,而直到这个时期,随着世界白银进入中国,清水江东方的白银滚滚进入苗疆,才促成了苗族的银饰文化的兴起。东方的建筑规模越来越大,西南的苗族银饰的重量则越来越重。从可见的资料中可以看出,在清朝末年,清水江沿岸旁海镇的苗族银饰就已经非常重了。
处于木材商道尽端的施洞地区,该地苗族全套银饰则恐怕是所有苗族地区最重的,临近的黄平地区、台江、剑河、雷山地区,这些区域经过了几百年的木商和白银通道的发展和促进,终于形成了蔚为大观的苗族银饰文化,银饰最华丽贵重的,尤其以清水江上游及其支流沿岸的凯里旁海、湾水、三棵树,雷山西江,台江施洞,施秉马号,剑河展留,黄平谷陇、重安等地为代表,其银饰种类之多、造型之奇、器型之大、重量之重,恐为苗族银饰文化之代表。(清水江下游天柱、锦屏、会同、靖州等地苗族银饰使用量相对少的原因,后另拟文说明。)
建国后,木材和白银贸易体系不存在了,白银作为现实流通的货币已退出市场,一段时期内,木材贸易是黔东南缺粮区的“木米贸易”的主角,养活地方民众。但是国家考虑到苗族的银饰文化的传承,在政策上进行了支持,并且,随着苗族生活条件越来越好,银饰制作本身也能带来较为丰厚的收益,银饰文化发展兴盛步伐已是不可阻挡了。
以湾水镇为例,年,全镇从事银饰加工和销售的银匠约户余人,除了集中在凯里小十字的60来户外,还分布在贵阳、安顺、黄果树景区及州内的黄平、施秉、镇远、剑河等县市及其乡镇,有的还将店开到北京、成都、重庆等大城市,年加工白银多吨,销售收入超亿元。
五、结语
由此可见,丝瓷流出——白银流入,木材流出——白银流入,大航海时代,把整个世界联系到了一起,即使是相对封闭的“苗疆”,也避免不了被大时代推动和裹挟,所产出的木材不自觉的参与了大航海时代构建的全球经济体系,同时,也推动了我们民族文化的发展。
当前,大航海时代后形成经济全球化持续加快,无论我们愿意不愿意,苗族也不可避免的被卷入这个全球化的行列,甚至为很多外国人运用苗族刺绣来作为世界服装设计的元素,很多外地的人偷梁换柱的运用苗族文化发展旅游和经济。在这个大时代,苗族的文化是消亡还是发展?我们的祖先在大航海时代中发展了银饰文化,推动了苗族文化的发展。未来我们这一代能做什么?
孙中山先生说:“世界潮流,浩浩荡荡,顺之则昌,逆之者亡。”我想,只有把苗族的发展纳入整个世界和整个时代轴来思考和谋划发展,我们才有才机会。祖先们是无意识的被纳入到大航海时代却发展出兴盛的银饰文化,当代的我们更应该主动的拥抱全球化、现代化的大时代,来发展和推动我们的文化,来创造一种新的苗族文化。
苗族昔日经商尚可木材输出,而白银进来——反观如今文化输出,却难得有资本进入。创造一种新文化,怎么样形成这种文化到资本的转变和积累?今天,是主动去拥抱,还是如以前一样被大时代裹挟,这是我们可以选择的。这值得我们每一个苗族人都好好思考。
以下为清水江及其主要支流沿岸剑河县、台江县、施秉县、黄平县、雷山县、凯里市等地苗族银饰繁多、形态大、重量大的部分苗族支系
年11月
参考文献
[1]徐瑾.白银帝国:一部新的中国货币史[M].中信出版集团前沿经济社出版.-2.
[2]辛亥百年祭–中国人完全不了解的近代史[EB/OL]..求索阁网站.-12-30.
[3]喻梦哲.明嘉靖重修紫禁城与刘伯跃《总督采办疏草》研究[J].中国建筑史论汇刊,,():P.92-.
[4]德学编.贵州近代经济史资料选辑(上)(第一卷)[W].四川社会科学院出版社.,.
[5]侯天江.清水江木材商贸与苗族银饰关系研究[J].凯里学院学报,,32(04):9-13.